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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城故事(自述)Ⅴ——写于“魔都,弄堂拱道”终结前

纪实建筑城市色彩故事上海学习

2021-01-24


2021年元旦初期,顺应着上海旧区改造提速的步伐,我曾经长大成人的老弄堂被划入了旧改征收的范围,看着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即将拆毁,感慨于城市高速发展的同时,不禁会想起那个时候的生活点滴——

那个时候,家里没有独立的厨房,每当傍晚,父母总会和其他邻居挤在公用的灶头间上烹饪着晚饭,而我总会在电视机前守候着各种各样的动画片,比如《宇宙英雄奥特曼》、《葫芦兄弟》、《黑猫警长》、《布雷斯特警长》、《猫和老鼠》等等,时不时还要问啥时候能吃上番茄炒蛋。

那个时候,邻居的小伙伴们总会围在一个电视机前打小霸王游戏机,总会为了一个魂斗罗如何调到30条命而争得不可开交,眼睛酸了,就会拿出四国大战棋下到天昏地暗,大人们也会陪着我们一起HIGE到很晚。

那个时候,弄堂是我们的后花园,几个小伙伴一起踢着已经浑身乌黑的足球,然后信誓旦旦地说着中国足球的未来在弄堂里。

那个时候,每到炎热的夏天,一手拿着赤豆棒冰,一手拿着扇子,搬个小板凳在弄堂里看隔壁老爷叔们噶三无(上海话,意为聊天)。

......

弄堂,承载了很多老上海地记忆。每逢夏季来临,弄堂中便时时可见一支支乘凉的大军。那些家中住房条件困难,通风设备较差的人家,早早地便将草席、长凳、躺椅、竹榻搬到自己所住的弄堂口,用凉水冲洗一阵,然后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乘起凉来。许多在弄堂里开小商店的,则将自己店门前的排门板卸下,搁上两条长凳,充当乘凉的用具。此时的弄堂内,成了一个热闹、嘈杂,充满各种人情世态的世界。老人们大多是静静地躺在竹榻、睡椅上,睡眼朦胧地摇着扇子,小伙们则大多是打牌斗棋,或者与朋友们聊着一些有趣的故事。妇女们大多是在草席上嗑着瓜子,一边做着针线,一边哄着孩子睡觉。顽皮的小孩子们,则大多是在弄堂里奔逐嬉闹,寻找自己的乐趣。

路过弄堂的过街楼,停下脚步按下快门,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。然而,很多曾经美好的记忆,终将会成为历史。

而“魔都,弄堂拱道”,也会顺应时代的潮流,伴随着拍摄风格的转变,结束了自己连载的使命。

那天搬家的时候(其实我的老房子已经空房很多年了),我缓缓地走下陡峭的老旧木制楼梯,远远听到邻里之间热烈地交流着大家的新房去处,一些还居住在老房子里的老阿姨老爷叔们,也都憧憬着在新的小区新的环境中再续弄堂情缘。走出弄堂过街楼之时,回头最后一次望了一眼故地,然后默默地说一声:真的告别了,我的童年,我的少年!珍重!

再后来,我带着妻儿再次回到老弄堂,弄堂大门早已封闭,我就抱着两岁的儿子说道:“ 这是爸爸曾经的家!”


-THE END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