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鹿的碎片

雾把盔甲泡成灰色时 有人在船头凿出第一枚月亮 炊具碎裂的脆响里 三千个影子正把退路 锻造成矛尖的弧度 正午的鼓点砸进泥土 箭矢在半空织成透明的网 那些倒下的躯体 瞬间成为新的地平线 让后来者踩着自己的脊梁 触摸秦字旗的褶皱 血在枪尖凝结成琥珀 夕阳穿过时 看见无数只眼睛在里面燃烧 当火舌舔舐粮草的裂缝 整座大营开始颤抖 像被抽走骨架的巨人 月光清洗刀刃的夜晚 折断的帅旗正在腐烂 而某个士兵指甲缝里的泥土 悄悄发芽 带着未凉的体温 在历史的褶皱里 长成新的黎明